论坛广播台
广播台右侧结束

主题: ???【原创】割不掉的尾巴(短篇小说)

  • 风飞沙
楼主回复
  • 阅读:1661
  • 回复:2
  • 发表于:2013/11/22 22:53:16
  • 来自:贵州
  1. 楼主
  2. 倒序看帖
  3. 只看该作者
马上注册,结交更多好友,享用更多功能,让你轻松玩转开阳社区。

立即注册。已有帐号? 登录或使用QQ登录微信登录新浪微博登录

                  【原创】 割不掉的尾巴(短篇小说)
                                                           
作者:风飞沙



   1.


  清明时节,在梅山村的李精一家,最渴望的就是他们的哥哥李城回去给父母上坟。因为李城一去,不仅是给地下的老人烧钱,还会给他们一家额外的一些补助。打从山坡的那些坟堆上一树树白飘飘的长钱挂着的时候,李精一家就如同在池子喝水的鹅一样伸长了脖子等待。然而,他们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看穿对面的山坳了,也没能把李城盼来。

  其实李城早就想回梅山上坟了,只是他的妻子杜馨雨怀了身孕,他担心自己一走,杜馨雨就照顾不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延缓了行程。杜馨雨知道他的担心,催促他去梅山,并一再保证会照顾好自己。他才放心地在厂子里连续上了几个班,与工友调休后,回家去提着他往年回乡时的那个帆布旅行袋,坐上了去梅山的那辆中巴车。

  大概是连续上班让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车子刚发动不久,他就闭着眼睛打起了瞌睡。中巴车在坑洼的路上左摇右摆,李城的头也跟随着晃来晃去。突然,一阵紧急的刹车和车上乘客们的尖叫惊醒了李城。他睁开惺忪的眼睛,看着车上惊惶的乘客逐渐下车,他的瞌睡一下子跑到了九霄云外,一只手撑在座位上,一只手提起旅行袋:“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一个乘客一边往下走一边对他说:“前面的桥断了,已经有车掉了下去……”

  梅山,已经去不成了。李城站在路边,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取了一支叼在嘴上,用双手罩着打火机点燃,等着他坐的那辆中巴车调头。这时,一个熟悉的人与一些抬着担架的人过来:“让一下,大家让一下。”杨院长!她亲赴现场抢救,那馨雨呢?难道也在这里?李城朝那些抢救的医务人员中望了望,没有馨雨的身影。杨院长看见了他:“李城,快来帮忙抬一下伤员。”

  李城乘坐的那辆中巴车回去了,他与杨院长他们一起,跟着伤员去了医院。看着这么多伤员,李城庆幸这个时候不是杜馨雨当班。她怀着孩子,要遇着这么多病人,岂不累坏了?谁知那颗刚庆幸完的心被杨院长的大嗓门打碎:“今天事发突然,医院的好多医生都下班回家了,一会你赶紧回去,把馨雨也叫来帮忙。”李城心想,我如果能在这里多呆一会,就意味着没有通知到馨雨,那馨雨就可以少受累一会。他点点头:“杨院长,我先陪你们把伤员抬进去吧!”杨院长又吩咐其他的人:“快去把杨秋林主任找到,把手术室的门打开。”

  医院的清洁工也帮忙在送伤员,一些去了急诊室,一些去了放射科……李城则陪着杨院长把一个伤员送去手术室。手术室的门关着,一个护士小跑过来:“杨院长,我没找到杨主任,也找不到手术室的钥匙!”杨院长吩咐大家在那里等着,便往自己的办公室方向疾跑。不一会拿来了钥匙,把手术室的门打开,几人刚把伤员推进手术室,一个护士惊呼:“啊!杨主任、杜馨雨,原来你们在这里!”

  李城心里咯噔一下,犹如一块没经过吞咽的冰硬生生从食道滚落下去。他茫然地抬头,望着站在手术台前的杜馨雨和躺在手术台上的杨秋林。杜馨雨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她的手在白大褂的衣兜里窜来窜去:“李城——你——怎么也来了?”李城的眼睛盯着手术台上一丝不挂的杨秋林,更刺眼的,是他屁股上的一条约七八公分长的尾巴。杨秋林把脸埋在下面,仿佛觉得只要别人没看见他的脸,就不会看见他的尾巴一样。可是,他那条尾巴,却痉挛地摆动着,让那里的人想要忽略都难。李城咬着牙回答杜馨雨:“我如果不来,岂不错过了这么好看的戏!”杜馨雨的手从白大褂中取了出来:“李城,你说什么呢?你误会我们了!”

  最先缓过神来的是杨院长,她的大嗓门起了绝大的作用:“大家愣着干什么?快准备伤员的手术!”趁大家忙碌的时候,杨秋林穿好了衣服一声不响地逃出手术室,李城箭一样地追了出去,杜馨雨紧跟其后……

  2.

  杨秋林离开了医院,他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人们往往会对离去的人怅然若失,对存在的人却难以包容。杨秋林一走,意味着医院的权威——第一把刀走了。人们把罪过强加在了杜馨雨的头上,私底下都议论着:如果不是杜馨雨勾搭上了杨秋林,他也不至于离开。因此,只要杜馨雨一去医院上班,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就像看妖怪一样,仿佛杨秋林走后,已经把他的尾巴移植到杜馨雨身上了一样。

  这样的日子,让杜馨雨在医院,觉得连呼吸都感到困难。反正还有两月就要生产了,她向医院请假,以此来逃避那些异样的目光和背后的流言。

  逃避,是弱者的标志,可杜馨雨觉得自己除了逃,已经别无选择了,尽管她觉得自己所要逃回的那个家,比医院里的风暴还要大。可她宁肯回去,单独的面对李城。在她的眼里,人越多的地方,空气越稀薄。

  回去了两月,李城还是那样地不醉不归。杜馨雨在屋子里一边准备着生孩子需用的东西,一边想着不能再沉默下去了,等李城回来,得好好跟他谈谈。

  李城回来了,意外的没有喝酒。杜馨雨感到一种长久未有的暖阳,她欣喜地以为,李城一定是良心发现了。她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给了李城一个微笑。李城看也不看她一眼,就走进卧室,提着他的帆布旅行袋出来。杜馨雨微笑着的脸就像冬天被冰裹着的芦苇,她讨厌芦苇,觉得自己对李城的屈膝像极了芦苇弯腰的姿势。她顶着滚圆的肚子,以万夫不当之勇堵住门口:“你要去哪儿?我都这样了,你也不管?”

  李城嗤之以鼻:“你都怎样了?你都给我戴绿帽子了是不?”杜馨雨歇斯底里:“我还要给你解释多少遍你才肯相信?那天我和杨秋林在手术室,是为了帮他割尾巴!”李城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帮他割尾巴?为什么会叫你帮他割?你以为你是什么?这个县里的第二把刀?别忘了你仅仅是一个护士,你他妈连一个医生都算不上,你说这些鬼话是骗小孩还是白痴?”杜馨雨的脸开始扭曲,她的手指在门锁上颤抖着:“我跟你说不清楚!”李城掰开她的手:“那就最好不要说!”他还是走了,杜馨雨摊在地上,心情变得跟地上泛着青光的水泥一样的灰。

  夜晚,杜馨雨的肚子一阵比一阵疼。经常在医院看见生产的孕妇,她明白自己就要生了。天这么黑,李城又不在,自从与杨秋林在手术室的事情被传开后,杜馨雨与隔壁邻居也很少往来。她疼得在屋里来回地走,去医院吧,她马上抑制了自己的想法——费尽心力的逃避出来,难道又要送上门去让别人嘲笑吗?她咬着唇,把嘴唇咬出血来。从抽屉里取出一把剪刀,在酒精里浸泡了一下,然后拿出来,把剪刀打开又合上。她的眼泪从脸颊滑落到剪刀上,就像滴在石棉瓦上的雨,嘀嗒嘀嗒地作响。

  杜馨雨心一横,把剪刀再度张开,咔嚓一声复又关上,犹如一剪子剪掉了所有的眼泪和悲伤。她忍着疼痛,捂着肚子走到客房,把一张很大的薄膜铺在架子床上,再垫上几叠草纸,把准备工作艰难地完成,密密麻麻的汗珠已经挤满了她的鼻翼和额头。她觉得肚子里的东西在往下坠,于是拉着床头的架子,害怕自己疼痛的声音吼叫出来。她继续咬着嘴唇,可她的牙齿一碰到嘴唇,刚才被咬破的嘴唇就钻心地疼起来。她放开牙齿,从口里不禁冒出痛苦的呻吟,她把自己吓了一跳,侧耳倾听没有吵醒邻居,她暗自庆幸,歪着头咬住了皱成一团的枕巾。

  孩子出来了,杜馨雨把嘴里的枕巾吐掉,幽幽吸了口气,用手摸着旁边的剪刀,慢慢撑起来,剪下了孩子的脐带……

  天亮了,一阵婴儿的哭声就像冲锋时的号角,把体力透支得差不多了的杜馨雨震醒。她挪动身子,用自己的身体去贴着孩子,把乳头喂进了孩子的嘴里。看着孩子粉嫩的脸蛋,杜馨雨露出了几月来的第一个笑容。她柔柔地抚摸着孩子,有一种想要再把她装进肚子里保护起来的冲动。摸着摸着,她的手一下子停住,脸变得像僵硬的石头,胸口急促地起伏,喉管不住地哽咽,她的心就像被人扯着花瓣的那根秃枝,在那里抽搐着。

  正在吸乳的女儿仿佛感觉到了她妈妈的异样,她停止了吸允,用黝黑的眼珠望着杜馨雨。杜馨雨把女儿抱在怀里,她的头仰在床架子上,嘴张得老大,却不敢哭出声来。她拿起那把给孩子剪脐带的剪刀,把女儿扑在自己的膝上,握着她屁股上的小尾巴。当她的剪刀快要靠近尾巴时,她的手抖得厉害,耳朵嗡嗡作响,如果女儿感染了怎么办?如果流血不止怎么办?如果自己失手,剪一半留一半怎么办?如果……她越想越怕,觉得屋子里墙壁上有延绵不断的回音——不能剪,不许剪!她惊慌地扔掉手里的剪刀,抱着女儿,呜呜地哭了起来。

注:此文还有一万五千多字,如想继续浏览可点击:http://toupiao.cnin-net.com/Vote_Show.asp?InfoId=252&ClassId=25&Topid=0

麻烦朋友们帮忙投一票,谢谢!




  
  • 心灵歌声
论坛元老论坛元老
  • 发表于:2013/11/23 21:44:11
  • 来自:贵州
  1. 沙发
  2. 倒序看帖
  3. 只看该作者
(0)
(0)
你是我的存在!我们一同上路……
  
  • 风飞沙
楼主回复
  • 发表于:2013/11/25 14:47:34
  • 来自:贵州
  1. 板凳
  2. 倒序看帖
  3. 只看该作者
(0)
(0)
  
帖子已过去太久远了,不再提供回复功能,请勿尝试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