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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3/8/1 11:31:49
- 来自：贵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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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繁华的碧鸡路的凌晨，一切显得那样的宁静，街面上还少有行人，刊刻店的店门很早就打开了。元福第一个到了店里，忙着打扫卫生，整理刊刻桌上的工具，忙着给师父师叔们泡茶，仍然和以前一样的忙着。这一下师父可就不高兴了，把元福狠狠地说一顿，师有师规，学有学道，当师父了，就要有师父的样子、师父的尊严、师父的风范。元福只有给师父连连认错，表示一定向师叔们好好学习，不给师父丢脸。元福一改过去的习惯，为人处事成熟多了。每天认真接活教活，对刊刻技术精益求精，带好跟着自已的三个徒弟，言传身教，象师父带自已一样，既要教好他们的刊刻手艺，更重要的是教好他们处事为人的方法。竹月师妹每天都要到刊刻店里看元福师哥二次，趁着师哥有空的时间，说上几句情意绵绵的知心话，显示一下情窦初开少女的美丽，弄得元福满脸通红，不知怎么办才好。跳皮的竹月师妹，说元福师哥是榆木脑瓜，给他取了个“水晶宝贝”的绰号，弄得元福哭笑不得。就连待人处事极为认真的师父，遇见了几次，都装着没看见一样。元福仍然和以前一样，吃住在师父家，每天都要和竹月师妹见面，他装着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师母对元福格外的关心体贴，象慈母一样的爱护着他。师父家是小师妹的天下，竹月师妹要做什么，就得做什么。师父师母视竹月师妹为掌上明珠，说对小师妹娇生惯养，一点也不为过。竹月师妹最喜欢和元福师哥单独在一起，总是有没完没了的话儿给他讲，一双明亮闪烁的媚眼直直地看着师哥不放，元福只能耐心地哄着她，护着她。竹月师妹已经高中毕业，师父要她到北京清华去念大学，她不愿离开父母，不愿离开元福师哥，也不愿离开四季如春的昆明。师父依她，要她在昆明念大学。自从有了元福师哥后，她认为女孩念书多了没有什么意义。竹月师妹对元福师哥非常的信任，一些不愿和父母说的话，都愿与元福师哥说。她还告诉元福师哥最近昆明城里发生的大事，特别讲了李公朴、闻一多先生被国民党特务暗杀的秘闻。李公朴先生是一位爱国民主人士，积极投身抗日民主运动，曾与沈钧儒等六人被国民党逮捕入狱，就是震惊全国的“七君子事件”。他长期从事救国事业与进步文化事业遭到国民党特务的严密监视，他写道“我两只脚跨出门，就不准备再跨回来”，七月十一日晚被特务杀害。西南联大的闻一多先生，在追悼李公朴先生的大会上，忍受着连日饥饿带来的折磨，发表著名的《最后一次讲演》，当天下午被国民党特务杀害。著名学者朱自清先生在闻一多先生追悼会上，评价闻一多先生表现了我们民族的气慨，先生之死，令人悲愤。闻一多是“唯一的爱国新诗人”，他的名著《七子之歌》，用拟人手法，把被列强掠去的“失地”澳门、香港、台湾、威海卫、广州湾、九龙、旅顺、大连比着祖国母亲失去的七个孩子。竹月师妹说，在这个时局动荡的年代里，这些知识渊博的先生们都难逃厄运，我一个女孩子读书又有什么用，又有多大的前途呢。元福听了这些从来没听过的事，只是感到新奇，感到社会上还有这么多的大事发生。他只有耐心地劝竹月师妹想开些，我们都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年龄比竹月师妹小十岁的玉龙师弟，总是跟姐姐闹个没完没了，闹着找母亲评理，说姐姐霸道，不让他和元福师哥玩，好象元福师哥是她一个人的似的。师母会心地笑着哄着玉龙师弟，说他人小，师哥和姐姐有很多正经的事要做。师母哄玉龙小师弟说，母亲一定要元福师哥抽时间，好好地陪着小玉龙玩一玩，才使玉龙师弟不闹了。在师父家里，元福非常机灵，经常帮助师母处理一些重要的家务，深得师母的信赖。师母喜欢打麻将窜门，经常带着竹月和元福一道去玩。麻将桌上的太太们，非常羡慕师母，说竹月和元福是天生的一对，金童配玉女。元福满脸通红，十分的尴尬。竹月象无事一样，还紧紧地挽住师哥胳膊，弄得元福想找条地缝钻下去。师母不愧是大家闺秀，言谈举止十分得体，虽然心里非常高兴，但面容上却象无事一样，轻描淡写地说这是年轻人的事，我们老一辈何别去那份操心呢。安顺老乡急冲冲地来找元福，告诉元福老家带信来说他父亲病危，父亲非常想念儿子，临终前无论如何要见安顺老乡一面，家里要他马上赶回去。安顺老乡特地来向元福告别，要回贵州安顺去了。元福含着热泪，急忙拿出十块大洋给安顺老乡，当作孝敬他父亲的一点心意。两位老乡抱头痛哭，想到此次一别，今生今世就很难相见了，两人的泪水流过不停。送别了安顺老乡，元福把自已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想到自己离家已经六年多了，不知年事已高的父母的身体还好吗，生活还是那样的艰难吗，多么也想回去看一看呀。我何年何月才能回到父母身边孝敬他们，这一生一世恐怕难做到了。元福回想起外出谋生的艰难情景，回想起父母送自己外出谋生时的期盼，因此自己咬紧牙关，也要顽强地走下去。这一夜，元福失眠了，躺在吱吱作响的木板床上，翻来复去的不能入睡，焦急地盼着天亮。可是长夜绵绵，度日如年啊。他刚迷糊了一下，又赶忙睁开眼晴，突然发现窗外有亮光，以为天明了，就急忙穿衣起来。推窗一看，才发现皓月当空，天亮还早着哩！他只得和衣倒在床上，静静地看着昏黑的房顶。艳阳普照的春城显得格外的明亮，身着五颜六色的人流装满了大街小巷。经过了一夜失眠的元福，精神为之一振，立即从忧伤中解脱出来，更加热爱自己的刊刻事业。元福带的三位徒弟，刊刻技术有了很大进步，比其他师叔带的强多了，师父看了很高兴，对爱徒更加信任，准备让他担更重的担子。刊刻店承接的活儿太多，怎么赶也做不出来。师父早有扩大刊刻店规模的想法，现在条件成熟了，准备再开两家刊刻店的分店。元福在刊刻店里给学徒们讲着刊刻技术的要领，十几个年轻人专心地听着，看着师父元福的手指姿式不停变化着。刊刻店里除了元福一人，全是新面孔。师父把四位师叔和原来的徒弟，都分到另外两个分店去了。刊刻店由元福重新招收学徒，独立经营管理。师父也不经常来了，大部份时间在家栽花养草，安度晚年。元福这才真正感到压力大了，担子重了。元福为了不辜负师父的重托，他全身心投入到刊刻店的事务中，耐心细致地给学徒们示范刊刻技术要领，成天围在学徒身边，手把手地教，学徒们认真地学，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学徒们进步很快。有志者事竟成，经过元福一年多细心的言传身教，学徒们已经掌握了刊刻技术的基本技能，能够承接一般的活了，元福也能脱手了。元福每天吃饭时，都要向师父讲店里的情况，向师父请教。只有小师妹不高兴，说师哥是在讨好师父，吃饭也不能清静。师母知道竹月有意刁难元福，就是要引起元福的注意，每时每刻都不能把她忘了。俗话说，女儿的什么心事，做母亲的都是知道的。大观园的湖池边，漫游着一对衣冠楚楚的年轻人，时而絮絮私语，情意绵绵，时而高谈阔论，情绪激昂，他们就是热恋中的竹月和元福师兄妹。当天的竹月师妹，打扮得非常的漂亮。一件紫绿色的长裙穿在苗条修长的身上，非常的迷人；一双雪白色的高跟皮鞋踏在小圆石铺成的路面上，发出呵呵的清脆声；一头篷散的秀发披在香肩上，呈波浪型状；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含情脉脉，闪烁着迷人的光芒。竹月师妹紧依着师哥，脸上绽放着甜蜜的笑容，感到无比的幸福。朴实腼婰的元福师哥，身着一套深蓝色的紧身对襟衣裤，十分的合体，脸上漾溢着青春的光泽，英俊潇洒。元福总是躲避着竹月师妹的眼晴，生怕她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出来，让他难以应对。大观园地处昆明城郊，因园内有“大观楼”而得名大观园。大观楼始建于康熙年间，面临滇池，隔海与西山相望，尽揽湖光山色而得名大观楼。大观楼临水一面的门柱，两侧嵌有清代寒士孙髯翁撰写的一百八十字的长联，被称为“古今第一长联”。元福师哥和竹月师妹就是为看这副长联而来的，为亲临领会其中的诗意，解读其中的典籍掌故而来的。这对热恋中的师兄妹，在大观楼的长联前，做了一个有趣的游戏，按照男左女右的习俗，背下分给自己的长联，找出其中的典籍掌故，三个月后在此互相讲解，要分个高下来。他们携手登上大观楼，远眺五百里滇池风烟飘逸，湖水披襟岸帻，喜茫茫空阔天边的迷人景色；放眼滇池天水弥漫，东骧神弥，西翥灵仪，北走蜿蜒，南翔缟素的绮丽风光。他们陶醉了，为滇池的秀美而倾倒。他们漫步在涌月亭、凝碧堂、揽胜阁、观稼堂的楼台亭榭间，目睹绿水积波，柳堤虹桥，三潭印月，碧空薄云，舟帆点点，天水一色的绚丽景致，久游难离。竹月师妹即兴吟作“濒临滇池大观楼，隔海相望西山头。击水扬波舟帆快，湖光山色柳浪幽。海内长联墨宝秀，登楼即事郭老修。秀逸园林花不绝，昆明春色岁长留”的七律诗，元福赞口不绝。从大观园游玩后，师母单独直接与元福说了他们师兄妹订婚的事，看他有无意见。元福宭得满脸通红，忙说一切由师父师母做主。刊刻店的生意很好，接的活儿做也做不完。元福一心一意地带好徒弟，全力把刊刻店的生意做得更红火，更让师父满意。徒弟们也非常地尊敬元福，既把他当做师父尊敬，更把他当作兄长看待。因为师父元福和这些学徒的年龄相差不多，又平易敬人，关心徒弟，对人诚恳，赢得了学徒们由衷的敬爱。竹月师妹频繁地来找元福师哥，更加显得亲密无间，柔情似水。师父元福与竹月的关系，学徒们也是心知肚明，成为了刊刻店公开的秘密。竹月师妹要元福陪她去游黑龙潭，欣赏黑龙潭的“四美”风光。在昆明北郊的五老山麓，有一潭池水从地下涌出，清澈碧绿，四周修竹茂林，景色幽雅，这就是著名的黑龙潭。元福师哥与竹月师妹沿着登山的石径，漫游在景色优美的五老山麓的丛山密林之间。竹月师妹情意绵绵地给元福师哥介绍道，黑龙潭分为上观与下观，上观称“龙泉观”，下观称“黑龙宫”。黑龙潭风光秀丽，特色景观以汉祠、唐梅、宋柏、明墓最为著名，合称黑龙潭“四美”。“龙泉观”相传为汉代黑水祠旧址，祠内大殿建筑为汉代建造风格，祠前有唐梅、宋柏，虽然年代久远，至今仍梅开柏茂。“黑龙宫”是黑龙潭所在地，风景很美，潭东侧山麓葬有明墓。元福师哥认真听着师妹的描绘，一边观赏着四周的景色，大饱了眼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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