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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2/12/5 10:30:15
- 来自：贵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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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选了最好的西装套在身上。五点四十分已经站在秀山公园门口了。 路人行色匆匆，车辆穿梭有序，吃罢晚饭的人们三三两两地在公园里散步，音乐厅里传出的萨克斯《回家》把一种动人的空旷带给了这个美丽的黄昏。 “你真准时！”梅洁来了，一身长裙显得特别的青春。 “走吧！”她说。 梅洁走在前面，每走一步都有些注意。我跟在她身后，四周张望，看得出梅洁并不是个经常和男人约会的女人。 我们找了根长凳坐了下来，我紧张地看了一眼周围。哇，在青松白桦的族拥掩映下，在路上行人的众目睽睽中，热恋中的男女，有的促膝谈心，有的席地而睡，有的紧紧相拥四唇重叠。我这才明白，公园并不是休闲的去处，而是城市情人的伊甸园。 “最近有新作问世吗？”梅洁打破了寂静。 “没有，没心思，觉得好累。” “我真弄不明白，你们搞文学的怎么就有那么多的话写，而别人读了又能接受。” “其实很简单，只不过是一天吃了饭没事干，就闲下心来，信笔涂鸦，觉得有点通顺，就交到报社，编辑觉得有点意思，便刊登出来，总的来说，是生活欺骗了作家，作家再欺骗报纸，报纸又去欺骗读者，而读者呢又去欺骗自己的眼睛和心灵。”我的逻辑说得有些玄乎。这种深沉的语言，是阿龙教我的爱情绝招。 “照你这么说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东西是真实的？” “有嘛，比如生活，还有现在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钱都是真实存在的，但我却怎么也抓不到。”我把钱字说得特别的响亮。 “那么，像你那篇《孤独人的信仰》需要展现一个什么样的精神境界呢？”梅洁有些渴求真理般地递给我一束目光，那目光浅俗中带着深遂，温柔中又藏着几许独特的刚性。 我冷冷地说：“孤独是要靠理性去感知和触摸的。对于每个人来说，并不是有朋友、有伴侣就不孤独，相反，这类人是最孤独的，在生活中、在社会、家庭里，他们总有一种人性的孤独潜藏在心灵底层，难以发泄。人的一生是精神与肉体的结合。精神，乃人本性之真伪，是善意、良知、肉体的、物质的、钱欲的满足。而人在精神与肉体的空隙中，总感觉缺少点儿什么？人性需要回归自然，要需重回自然的母体，去寻找一种博大的，精神和物质以外的宇宙实体，这样，你说孤独人的信仰是什么呢”？ 梅洁没有着声。她托着下巴，似乎在深思，又似乎想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我真想笑出声来。我知道梅洁已经被我的这番话迷惑。我暗暗地佩服阿龙这个臭小子的本事。要是换了是阿龙，梅洁这个纯纯少女早已经被骗得找不着北了。 “下周五我们学校要举行一次论文答辨会，我想请你参加。”梅洁递给我一张请柬。 我看了点头应允。 出了公园，天已经黑了。梅洁把我带进了离公园不远的“伊甸园”餐厅。 梅洁叫了牛排，给我叫了啤酒，她自己要了一杯咖啡。 今夜的城市非常迷人，跟以前我眼中的城市夜晚比起来美丽了许多，我知道这是因为梅洁的存在。我暗暗地惊叹爱情的伟大力量，越来越觉得今晚的城市是一片自然景区，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是季节盛开的鲜花，高高的楼房是挺拨的群山，宾馆门前网状的彩灯是飞泻的山间小瀑，我和梅洁就是这美丽大自然的主人，在天地间欣赏大自然的神奇和峻秀。 我和梅洁很晚才走出伊甸园餐厅，我步行着送梅洁回到家后，一个人回到住处已临近午夜。刚走到家门口，一抬头就看见竹昕的门大开着，竹昕靠在门边，一双眼睛无力地盯着我。 “你好，竹昕，这么晚了还没体息？”我问，却不敢抬头正视竹昕。 “一个人睡不着。”竹昕懒懒地回答。 这话差点吓了我一大跳，我快速地看了竹昕一眼，又低下了头。 “其实昨晚……”我语无伦次。 “别紧张，作家，关于昨天晚上的事，谢谢你。”竹昕走近我，满身清香凑近我的耳边小声地说：“作家，你是个好男人，我很欣赏你的傻气。” 竹昕关上了门，走廊漆黑而安静，我不解地站在黑暗中发呆。（6）
星期四的晚上，阿龙和钟兰又上门来了，他们相拥着，亲热而甜蜜。阿龙告诉我，他已经和钟兰同居了。阿龙神色飞舞，哼着快乐的小调。他们这次来是请我给他们确定婚期的。阿龙是农村人出生，依照农村的规距，象结婚这种大事必须要把男女双方的生辰八字结合在一起，再根据天时地理来确定的。阿龙知道我懂得一点《易经》什么的，所以这任务当然就得让我来完成。我也不失面，一本正经地从床脚下面找出发霉的《易经》，一会儿翻前面，一会儿翻后面，最后我猛吼一声：“太好了，就这个日子。”阿龙凑过去：“什么好日子？”“七月一日，牛朗织女相会，天长地久。”“不是中间有一条天河吗？”“那是过去，现在只要有钱，还怕没有过不去的河？”“也倒是，就七月一日。”阿龙拍了一下我“到时候你得给我证婚啊？”我笑了，说：“但愿有那一天吧。”阿龙还说下个月他要和钟兰代表山地公司到新加坡谈一笔大生意，他也可以趁此机会让钟兰见识一下他在国外的朋友，回来他们就结婚。看来这回阿友没有吹嘘了，一场真正的婚姻之战将在阿龙的生活中形成。瞧阿龙那股认真劲，听完婚期，马上就开始盘算买房、置家具、摆宴席等。一件件，一笔笔都算得那样认真，那种高兴劲，说内心话，让我还真有几分羡慕。趁着气氛，我告诉阿龙，我爱上了竹昕和梅洁。阿龙一听，瞪起双眼就朝我的屁股飞起一脚：“你这个老童子什么时候也学会了一箭双雕。”我拍了拍屁股，大声地笑。“好好把握吧，牧丹百合里挑一朵，了个心愿，但愿你不要扁担挑花钵——两头滑落。”阿龙从后面一把抱住钟兰说。我有些看不惯阿龙和钟兰的那种目中无人的亲热。我白了一眼阿龙说：“赶快从我眼中消失了，别影响我的诗情”。赶走了阿龙和钟兰，我燃起一支烟，狠狠地吸了几口。拿起笔在稿子上胡乱地画了半天，却没有一句是象样的诗。又拿起桌上的梅洁的请柬走向阳台，在模糊的夜色中看着自己的名字，一遍遍地念着：张鹏程、张鹏程……星期五一大早，我磨磨蹭蹭地去了市一中。来参加市一中论文研讨会的人很多。企业家、教授、编辑、记者、社会名流等。梅洁早就站在学校门口等了，见我起来，急忙迎上去，眼里尽是埋怨。梅洁是这次研讨会的主持人，在之前他着重介绍了我，在她这个中文教师的语言美化里，我这个并不起眼的小人物被提高了好几个挡次。研讨会开始了，省论文协会的会长作了近半个钟头的开场白之后，首先是梅洁宣读她的论文《论时代人的孤独》，梅洁远远地望了我一眼，期望得到我的赞许。听到这个论题，我有些惊讶，孤独二字从无论从哲学、宗教、历史、美学等方面都难以诠释，梅洁竞……“一位作家曾经说过，人都是孤独的，无论生活在什么阶层的人都是孤独难耐的……”梅洁几乎引用了我那篇《孤独人的信仰》的全部。我暗暗惊叹梅洁的记性。因为我的这篇散文至今还没有寄出，没有人知道，梅洁声音响亮，口若悬河，侃侃而谈，每到精彩之处都博得与会者一阵又一阵掌声。我也发觉我不应该责怪梅洁用我的文章赢得掌声，我突然之间觉得我的文章女人读起来更有味道，更何况在我心里梅洁已经成了我的爱情中人。梅洁的论文读完了，掌声久久未停。我看见省论文协会的几个领导交头接耳，露出了赞许的笑容。中午，我再次和梅洁走进了伊甸园餐厅。“不介意吧？我也是为了应付一下学校的活动规定。”梅洁有点面愧，她红着脸把一束温柔的目光递过来恳求我的原谅。“没关系，反正我又没发表，不会有人知道。”我淡淡地说。“我会付给你同样的报酬”。梅洁抬起咖啡轻轻碰了一下我的啤酒杯。“看你说得，不就是一篇小文章吗？用不着那么紧张，再说拿到报社不一定能发表。”我给了梅洁一个微笑，把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从伊甸园出来，整个下午我和梅洁都在秀山公园的长椅上坐着，我们谈了许多，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我们象在一间老屋里找一件破棉袄一样从里到外、从头到尾地谈了过遍。最后还是回到伊甸园吃了个便餐才互道珍重打道回府。竹昕依旧在我打开房门正欲进屋时打开她的房聊地扯出一些话题和我谈，而我也会很兴致地和她谈，有时我们谈得非常的晚，竹昕还会打开音响放上一两支外国钢琴曲，把那种只有两个人的深夜气氛制造得特别的浓。我不知道竹昕对我有什么企图，我总觉得竹昕的有些举动怪怪的。好几个深夜我都以为在我起身离开时竹昕会将一把将我拉住，但这种以为一次也没有实现，我总是在她音响里奇怪的爵士乐中走出她的房门，然后心怀失望地倒在自己的床上，抱着一个冰枕头胡乱地想着想着而渐渐睡去。消沉的日子就这样无休止地走着，我就象一只蜜蜂在竹昕与梅洁之间周旋。此时的我已不再是刚进城那会儿般拘谨了。我已经看透了这个城市，看透了这个城市的女人。我习惯了梅洁的温柔和竹昕的火热。在我心中城市也就是那么回事，比起农村，城市更显得粗俗疯狂。但在我的内心，我确实是爱上了梅洁的，至于对竹昕，我只是想学阿龙品尝一下脚踩两条船的滋味。夏末，阳光不再那么酷热，城市也在我的心中美丽了许多，我暗自庆幸爱情的成功。诗情象黄河水般浑厚而凝重，一个个专版在省报上发表，让我有种无奈的满足。我突然觉得我开始依念这个城市了，就象依念梅洁一样，在每一首诗每一章散文里都想用这个城市来作为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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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节更多的描述了主人公的内心，让读者稍稍走近了张鹏程这个人物。喜欢这两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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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轻，云淡，想念你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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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城市的上空观照灯红酒绿，这是作家来到城市后做的一切。解读是深刻的，情感是真挚的，作家是坦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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