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未名作品：《心的对白》第11节（以未名之老师之真实故事为原型_未名学园_开阳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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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2/9/12 15: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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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3年4月4日星期天
　　许多事情，让我明白，对所有的事情都不该抱太大的希望。然而，明明知道在我的世界里，希望只是失望的一个别名，可我还是傻傻地希望着。等到所有的梦都破灭后，我仍然怀疑，这是真的吗？我不相信，也不敢相信，但事实是无可抗拒的。也许，每个人的生命，从出生到死亡，都是被固定的，而不同的是，他们有的被固定在欢乐的天堂，有的被固定在冰凉的地狱。被固定于天堂的人，享受着人间天上所具有的幸福，而被固定于地狱的人，只能忍受着万般的折磨，他们的一切都受着控制，他们的生活只是一种过程，他们活着，其实还不如死去。但他们又偏不能死，因为他们的脆弱，所以连死的权利也被剥夺了。也许，正所谓习惯成自然吧！许多人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可对于我，我想是永远也习惯不了的。但我又能怎样呢？争取吗？改变吗？不可能，所有的答案都是否定。我想，我所能做的，就是伪装自己，把真实全部隐藏，或许还可能获得人生中略有的欢乐。
　　我想我们是得分手了，我不能再这样下去。如果父母知道我们还在继续，我想我无法再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了。况且这还是其次的事情，我必须结束这样的生活，我才十八岁，我还要去过另外的新的生活，我还有我的理想，我仍然坚守着那个儿时的诺言。
　　于是星期六下午，我又去到那间小屋，但沈老师不在。我打了他的传呼机，他叫我去了另一个地方，其实就是他的朋友成明的家里。
　　沈老师的朋友不在家，设宴款待我们的，是沈老师的朋友的妻子芬。
　　半年多了，我已临近毕业。临近毕业的我却感到茫然，不知道将拿什么来面对那一张张将要到来的高考试卷。半年多了，这其实并不是我第一次来到这里。沈老师说，成明是他最好的朋友。
　　我坐在茶几旁，在闪烁的电视画面中看着一碗碗菜陆续端上了茶几。
　　是该结束的时候了，我想。但我现在还不能对沈老师提起，我要和他单独谈这个事情，虽然这我已经对他谈过多次。
　　沈老师向来是不会做菜的，但他今天却帮着芬在厨房里左右奔走。芬不会一个人下厨，这我已经习惯了。只不过以前和他搭配的不是沈老师，而是沈老师的朋友她的丈夫成明。
　　第一次我来时，沈老师的朋友问起过我。沈老师说：“这是我的学生，田秋花。”成明大声说：“吹牛皮，是学生我怎么有一天很早就看见她从你那里走出来？”
　　这样的话我都习惯了，我想再也没有什么东西我习惯不了的了。
　　客厅里只我一个人，显得空空荡荡，芬端来最后一道菜之后，便关掉了电视机。我们仨坐在一起，夜幕罩住了窗外的所有空间，芬关掉日光灯，打开三盏墙灯，一盏蓝色，一盏水红色，一盏乳白色，客厅里便开始朦胧起来。芬从茶几下拿出一瓶葡萄酒，在桌上摆下三个杯子，这顿饭便这样开始了。
　　菜肴很丰富，而且还有葡萄酒。我想沈老师有这样的朋友，真是好。
　　红色的葡萄酒十分迷人，这让我看见了芬的脸和嘴唇。
　　芬说，今天成明不在家，你们不要觉得拘束，尽情的喝就是了。
　　芬虽然做了近半小时的厨，但她的秀发垂掩下的面宠仍然透露出她的美丽，那种成熟女人才有的美，才有的独特气质。
　　她的嘴唇呈现出和葡萄酒一样的颜色，同样显得十分迷人。
　　芬不住地往我碗里夹菜，这让我很感动。她说，你快毕业了？我说是的。快高考了？是的。准备考哪一类的学校？我不晓得。不过如果考得上，我还是选择旅游或英语一类的专业。
　　沈老师一直沉默不语，芬继续说，生活就是这个样子，你不要抓住一个棵树不放，要拿得起，放得下。你看，像我们，转眼就是三十几了，你哪里来得及去计较那么多。
　　我恍惚没有听懂芬的所指。葡萄酒后来喝完了，芬又从电视机后拿出了一瓶白酒，我不知道那叫什么名字，但瓶子就比将葡萄酒的瓶子小得多了。芬问我喝不喝，我说我不喝白酒，于是芬拿出两个白色的小酒杯，分放在她和沈老师的前面。沈老师仍然一言不发，端起芬倒的第一杯酒一饮而尽。
　　然后他们便自己喝着酒，芬说：“要是退回几年，我就不会结婚了，结婚有什么好呢！”芬仍然喝着酒，沈老仍沉默不语。
　　芬的语言已变得模糊，酒瓶里已经再已倒不出酒，芬说，再喝，我还有一瓶竹叶清。她只是说着，并未来得及起身，眼泪便一颗颗从面颊上滚落下来。
　　不喝了！
　　这是沈老师的声音。
　　这声音是吼出来的，威严无比。她在教室里吼我们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不过现在听见他这样的声音，我还是感到他的威严。
　　芬的泪水从面颊一颗颗滴落在玻璃上，清脆无声。
　　转瞬间，芬甩开酒杯离席冲卧室而去，在进进卧室的瞬间，她终于哭出了声音。这让我有些捉摸不定，也让我感到怀疑，我怀疑沈老师为什么一言不发，为什么芬会有如此激动的表情。
　　我早已放下碗筷，沈老师开始收拾着杯盘。
　　我走了。
　　这句话我说了出来，但我不知道对谁而说。我没有看沈老师，我说我走了，我便向门处走去。
　　沈老师没有管我，我向外走着，对芬感到迷惑不解，我想她是个很有情趣的人，只是有点多愁善感。但今天她不应该这样多愁善感的，今天她有客人在嘛。
　　不过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不久沈老师便跟来了，我们又来到了这间小屋。
　　我打开台灯，坐在书桌前，沈老师躺在床上。
　　必须结束了，我想。
　　“我们还是分手，这次是真的分手了，我们不能再继续这样……”
　　我鼓起勇气把这句憋在心中多时的话再次说了出来。
　　“那好嘛，你不要再说了，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很多次。把台灯关了，我送你回去。”
　　沈老师的话说得很急，我知道他是生气了。但我已管不了许多，分手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选择。但他生气的样子让我有一种恐惧的感觉，他说的话我便更不能拒绝。我关了台灯，走出门外，他立即便跟了出来。
　　十点多了，同学们早已离去，校园里空旷无声，这个世界总是保持着沉默。铁门敞开着，我回过头看着两米之外的沈老师，沈老师便也像这个世界一样保持着沉默。
　　几个月来，我们曾多次分手。每次在铁门处，当我们在心里说着永诀的时候，他总是会上前来久久地抱着我。
　　然而现在，他已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于是我转身离去。
　　我在沈老师面前离去时的身影也与高成一样吗？我选择了离去，事实证明这不是我最佳的选择，在我离去两天之后，便证明这甚至是一种最错误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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