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乱弹10】
读唐诗《观田家》懂惊蛰文化
未名/未名老师
大家好，今天是今年农历正月的最后一天，正月三十。同时，今天又是一个特殊的节气：惊蛰。这是农历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三个。在这个特殊的节气里，我给大家推荐一首与惊蛰有关的诗，那就是唐代诗人韦应物的《观田家》，同时和大家聊聊关于惊蛰，关于韦应物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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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是什么意思呢?据《月令七十二候集解》记载：“惊蛰，二月节。《夏小正》曰，正月启。蛰，言发蛰也。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是蛰虫惊而出走矣。”文中讲明了，惊蛰是“二月节”，而今天还在正月三十，为什么就“惊蛰”了呢?因为惊蛰日期与农历并没有必然的联系。只要太阳到达黄经345度，即为惊蛰，它标志着仲春开始，春雷声声，蛰虫惊起，万物回暖。所以惊蛰标志着真正温暖的春天开始来临，美好的季节从此开始了。
观田家
韦应物
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
田家几日闲，耕种从此起。
丁壮俱在野，场圃亦就理。
归来景常晏，饮犊西涧水。
饥劬不自苦，膏泽且为喜。
仓廪无宿储，徭役犹未已。
方惭不耕者，禄食出闾里。
温暖的春天到来，当然是农家开始忙碌于春耕的时候了。这首《观田家》前两联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一雷惊蛰起……耕种从此起。”但这首诗的主题，恐怕不仅仅要表达春耕忙碌的意思，它所要告诉我们的主题，与我们今天的现象是不一样的。因为韦应物写这首诗的时候，已经是滁州刺史了。刺史的官职与太守、知府相应，他们都是一个州的最高行政长官。从管辖的范围来讲，那个时候的一个州，应该差不多相当于今天的一个地级市。刺史，自然就相当于今天的一个市长。而《儒林外史》的名言“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早已流传千古。做到知府、太守、刺史这样级别的官职，那肯定就财运亨通了。但韦应物绝对是个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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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例外，从这首诗中就可以看得出来。
“仓廪无宿储，徭役犹未已。”也就是农家连隔夜的粮食都没有了，但徭役却从来没有停止过。这是作为一个州的最高行政长官，对百姓疾苦的关注，对百姓艰难生活的关心，更是对官府压榨百姓的强烈讽刺。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韦应物作为一个知府级别的官员，他显然没有用他的地位去挣取“雪花银”，而是实实在在地做了百姓的“父母官”，为他们的生计，为他们的生存而奔走呼号。
从肃宗广德二年 (764年)起到德宗贞元七年 (791年)，将近三十年间，韦应物大部分时间在地方任职。他的经历，从某种程度上讲，与白居易比较类似。白居易因为看到朝政腐败，因此主动请求外放，当了杭州刺史。他到任时，写了一封《杭州刺史谢上表》，说自己“忝藩宣之寄，才小官重”。在作地方官的任上，韦应物写过名篇《寄李儋元锡》，说“身多疾病思田里，邑有流亡愧俸钱。”他勤于吏职，简政爱民，并时时反躬自责，为自己没有尽到贡任而空费俸禄自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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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空费俸禄而自愧，而且是真心实意的。这样的官员从古至今，能有几人?韦应物不仅做到了这一点，而且实实在在地清贫了一生。因为后来他担任过苏州刺史。在苏州刺史届满之后，韦应物没有得到新的任命，他一贫如洗，居然没有川资回京候选 (等待朝廷另派他职)，寄居于苏州无定寺，不久就在一贫如洗中客死他乡了，年仅在五十五岁。
这样一个州级行政长官，这样一个出自豪门大族（因为据唐史记载，韦家在唐代绝对算是豪门大族：“议者云自唐以来，氏族之盛，无逾于韦氏”）的诗人，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其一生，不能不让我们肃然起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