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阳的时间与空间2
文/未名
序:
这是关于现实的故事,也是关于记忆和反思的故事。
所谓现实,指的是我们所生活的空间:我们。
是的,我们。
我和你。
我们共同生活在20世纪的末尾,当然,现在,则早已是一个新的世纪了。这个世纪,已经过去了近20年。
所谓“我们”,就是生活在这个只有几十年的时间段落里,有缘彼此看到过对方那张熟悉脸庞的人——这,是时间的角度。
你和我。
还有一个共同的空间。
这个空间其实很小——地球和太阳系,已经进入了他们那一整天的最后一个时辰。
但这个空间与我们似乎也关系不大。我们最真实的空间,是一间屋子,一个广场,一个开阳。
还有一个贵州?
总之,你和我,在这个时间和这个空间——相同的时空里狭路相逢了。
下面的故事,就是你和我,在这个相同的时空里相遇的故事。如果你不愿意出现在这个时空里,请提前告诉我,我把你撤下。我一旦把你装进去,就撤不出来了。
在那个八年之后,2005年,那个九月,我逃离开阳,飞往北京,开始了我的三年研究生生涯。三年之后,在北京实在混不下去的我又灰溜溜地打道回府,返回开阳,恰好印证了开阳那句流传久远的名言:“牛,去北京回来还是牛。”
我读研究生的那个学校叫中国矿业大学(北京),这个校名后面的括号和括号里的“北京”,都属于校名的一部分,以别于中国矿业大学的另一个校区(江苏徐州)。我仍然记得,我住在西三楼的402房间。同房间的兄弟还有然爷、晨曦、立赫。然爷已然是北京某高校的资深老师,晨曦在天津不知如何(以他的能耐必然差不了),立赫则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是跟着大部长混的人了。
这就是我与他们的不同。正如前文我说,与我身边的伙伴们相比,我永远是一个幼稚的人。而我西三楼402的三位,都是我的兄弟啊。我抗战八年才重新出来读书,而他们都是大学毕业直接读研。但我和他们相比,仍然是最幼稚的那一个。
我不玩游戏,只是偶尔看看电影。但在那三年,他们玩得不亦乐乎。在晚上我已经上床之后,他们的实况足球还踢得风风火火。他们看着幼稚的我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成眠,便会相互提醒:“不玩了不玩了,影响兵哥睡觉了……”
你看现在,我那些当时玩得不弈乐乎的兄弟们,都事业有成。
而我在那三年里,也有收获,我的收获,也是来自于开阳。那三年,我以开阳为背景,完成了我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当然,这只是我自娱自乐的玩意,难登大雅之堂。后来我把它登在了新浪网的读书频道,还收到了新浪网寄来的“二级签约”协议书。所以后来有好几年,我都以“新浪网签约作家”的名头混迹江湖且因此而沾沾自喜。
2008年,这个重要的一年,又来了。这一年很重要,也不是因为我的三年研究生生涯结束,而是因为这一年爆发了汶川大地震,这一年举办了北京奥运会。
这些时间和空间,虽然已经消失在历史的角落,但其幻灯般的影像不会消失。
甚至在汶川大地震之后,我想去汶川当志愿者的念头都还留在记忆里。那只是一个念头,没有成行,因为即将面临毕业的我们,失去了某些冲动的念头。
2008年,三年研究生生涯结束,我“义无反顾”地回到了开阳。
我的义无反顾是准确的,因为我在内心信誓旦旦地拒绝了几个关于前途的诱惑。
我的恩师刘晓君老师基于我的教学经验,让我去相关学校试试。我的表哥郑先生给我推荐了他的朋友老总。噢,对了,还有一个做对外汉语的关先生,请我去做他的助理。同时,我还去到北四环上的一家课外辅导机构。这个机构让我做了一套高考试题,然后给了我不匪的待遇诱惑。这个机构的办公场地,是一套一百多平米的“商品房”住宅,他们的业务是给学生辅导作业。
我记得我曾经带着立赫去拜见了那位关先生。在关先生开口用英语说话之后,立赫的表情即刻开始不屑了。后来立赫曾对我说:“我X,就是这个水平!!”此刻,基于好奇,我在百度搜索了关先生当时的名字,发现以其大名注册的已经有好几家公司了。
最后,我“无反顾地”地回到了开阳。
开阳如南江大峡谷般高高的山和深深的水把我拉回来的吗?这也很难讲。我没有学透弗洛伊德,不知道我的潜意识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回来的时候,在北京奥运会的准备工作正紧张地进行着。
当初,我将北京的高校作为读研究生的首选区域,考虑的原因之一就是,2008年的奥运会会在北京举行。不过,七月份,我便悄然回到了开阳。除了买过几张门票并卖过几张门票之外,北京奥运会与我也没有几毛钱的关系。但那一年的女排却给了我非常深刻的印象。
在去白安营之前的那天晚上,女排决赛即将举行。我和兵哥等几同学,聚集在开阳四中某个小房间里,边斗地主,边观看女排的决赛。在女排输掉两局之后,同学弟兄们都专心斗地主去了。我坚持把整个比赛看完,所以全神贯注地经历了女排波澜壮阔的翻盘历史。女排最后3:2战胜俄罗斯,获得冠军。
写到这里,我才想到我竟然穿越了。我让女排反败为胜战胜俄罗斯获得冠军的比赛整整推迟了四年……